痛苦无言

bitbrid 发表于 2024-9-9 17:43:22 | 3 条回复 | 176 次浏览

　　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。
　　“神奇”，这是我的同桌对我的另一位同桌涛的评价。我喜欢听这个词，喜欢说这个词的人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一
　　初中毕业，我保送升入本市第一强悍的高中。
可以说“有幸”，这所学校很强；可我更觉得沮丧。这是一所理科见长的学校。这便意味着高中三年将极其无聊——没有PLMM。
　　不知道哪位高人说，上帝是公平的。女生或有才，或有貌，熊和鱼掌不可兼得。根据这公理，我得到一个推论：本校无美女。又由推论得到了谢氏定理：“吾班女生皆恐龙也。”为何？
　　∵女生有才或有貌
　　∴才=1貌（0≤貌≤+∞）　
　　又∵本班=理科实验班，
　　　　理科实验班={成绩优秀的人}
　　∴本班成员属于{成绩优秀的人}
　　∴才max
　　∴貌min
　　∴得证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二
　　定理之所以不能称为公理，是因为定理有局限性，用数学语言说就是有定义域——就像任何一个历史人物一样，都无法摆脱它的历史局限性，这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。那么，同理可证，定理也有不适用的时候。在这里，所谓不成立，就是指当才max时，貌不是min。
　　这个反例便是sky，我的同桌。
　　俗话说“近水楼台先得月”，理论上讲，我可以比班里的男生多一些接触sky的机会。可实际上，除了偶尔借个橡皮擦什么的，我们从不多说一句话。这就是所谓“避嫌”。
　　同桌了一个学期，对sky一点感觉都没有。旁人诬我，说我和sky……，这仅仅是他们的臆想罢了，我毫不在意。我和她仅仅是朋友甚至只是一般同学。
　　可这种谣言还是迅速漫延开来，在全年级认识我和听说过sky的人中流传。一方面，这是因为本人是年级学生分会主席，校学生会副主席，班长，在年级里人气值是NO.1，另一方面，sky的化学成绩极佳，在年级里数一数二。
　　可是，对有人这样说我，我很受用。没有原因。
　　Sky 对这件事一无所知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三
　　第二个学期，我仍然坚定地向男同胞们讲述着谢氏定理，仍然过着平静的生活。和sky的接触也多了起来。我发现她其实是一个极开朗活泼的女孩。更重要的是，我们的看法常常不谋而合。也许这就叫“身无彩凤双飞翼，心有灵犀一点通”。我和她无话不谈，从秦始皇说到共产党，从卡夫卡谈到鲁迅；我们谈论美国大选，谈论香港、台湾，谈论中西方文化……日子一天天过去，我慢慢习惯了她的口头禅——神奇。我开始常常发呆了，我心想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，那个如同小精灵般可爱的sky。
　　谁知道，她也喜欢我。
　　这是我在21世纪第一个情人节知道的。
　　那个情人节的夜晚，恰是学校艺术节闭幕的日子，我们一起在学校里狂欢。那场舞会中，我第一次碰女生的手，第一次和女孩跳舞。跳着跳着，sky突然握紧了我的手。我握着她娇小的手，感到我们的手似乎都有些热，我看着她的脸，她抿着嘴，眼睛似乎不愿意和我对视，脸红扑扑的。
　　我拥着她，在五光十色的舞池中跳着，跳着……
　　舞会结束后，我送sky回家，路上我们说了很多很多，我现在已经不大记得了，只依稀记得她很坚定地告诉我她喜欢我。
　　可我没有回答她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四
　　我很喜爱张信哲的《别怕我伤心》，喜爱里面那句“我从来不敢给你任何诺言，是因为我知道我们太年轻……”，我也不敢给sky任何诺言，因为我不相信诺言。就像跳得高，摔得痛一样，山盟海誓往往最不堪一击，像一颗流星。“誓言只是伪装圣洁的谎言”，这是徐怀钰唱的，也是我想说的。话是任何人都会说的，就像饭大家都会吃一样。在这个速食社会里，一切都过得太快。
　　毫无疑问Sky和我都是真诚的，可是“真诚”是一般现在时还是现在进行时，世界充满变数，谁知道它能存在多久？我不是先知，我不知道；sky不是先知，她也不知道。
　　考虑再三，我给她写了一张纸条：
　　sky：
　　毫无疑问你是我所认识的最善解人意最有女孩味的女孩。我关注你，爱护你，喜欢你。可是，时时我感到一种迷茫，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会怎样，所以原谅我。可能的话，我们相约清华吧！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你的：谢一川
　　写完之后，我哑然失笑，我想起了《十七岁不哭》，想起了简宁写的那张纸条。现在流行的是copy痞子的《第一次亲密接触》，我却在copy《十七岁不哭》，是巧合吗？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五
　　纸条我没有自己拿给她，而是叫上了涛。
　　涛告诉我，她说我“神奇”。我不知道“神奇”在她心里是什么含义，只感得有一股淡淡的哀愁在心中，像是心被掏空了一块。和sky相识是因为她爱说涛“神奇”，现在分手时又听到“神奇”。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个词评价我，也是最后一次。
　　后来的一天，我和她不约而同地打开了OICQ，看到了对方。
　　sky一直想问你，你真的很讨厌我？上学的时候没敢问，居然这时候碰到你。
　　bitbrid……
　　sky告诉我好不好。
　　bitbrid我不想说什么，可以吗
　　sky单选　A、yes　　B、No.
　　bitbrid我不想选，你也没权逼我选吧
　　sky应该不难吧？我想起了雨泉的《冷酷到底》。我宁愿你冷酷到底，真的……
　　bitbrid那你就相信我已经冷酷到底了吧。
　　sky算了。0564335!3207778!70345!3188!
　　bitbrid………………
　　sky掉线了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六
　　大堤崩溃，“洪水”汹涌澎湃……
　　下网之后，我终于忍不住了，几天来所聚集的泪水喷涌而出。我无力抗拒，也不想抗拒……
　　心中的愁痛久久不能平息，这是我自己选择的。
　　我无怨无悔。
　　只暗自向天祷告，sky能过得好些。

我一定会勇敢一点，你的决定改变不了我的明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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